荒唐
我对于莺飞草长的最初印象,就是来源于大概是一年级还是二年级背一背里的那首诗。 “草长莺飞二月天,拂堤杨柳醉春烟,儿童散学归来早,忙趁东风放纸鸢。” 然后每次看到草长莺飞这个词,就觉得应该是一个艳阳天,小孩牵着风筝跑呀跑。一望无际的绿,他在齐腰的草里若隐若现,身后是小孩的小小村庄。 村庄离他有一段距离,再怎么着也得是一个很荒僻的地方,他在杂草里呼喊着奔跑着,累了就往草上一躺,扯阳光来作枕头。 上个暑假,回昆明的那天早上。 人在玉溪,下楼丢垃圾的时候。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,早晨的空气是有一种气味的。会直接作用在身体里。 是的玉溪早上的气味和其他所有的都不一样。有一种独有的。安心。 插一句,上次去庐山之后我就觉得,就算关于什么的记忆啥也不剩了,只要某一天再身处那个环境里,就会想起来很多很多。也就是说,并没有忘记,只是那个地方帮我收起来了,重逢的时候,就还给我。 所以我那天就想起了好多好多个在玉溪的早上,上学的,补课的,睡懒觉的。 比如周末的时候一觉天光大亮,那叫一个晴朗,但不是万里无云 还清凉的早上,就听到老爷爷骑着三轮,放着“收头发,收长头发,收垃圾”的喇叭,震天响的进小区里来。 阴雨天的早上,我提着酸辣小馄饨,走到另一个荒凉的小区里,上二楼,进拐角,去下棋。对着电脑做死活题,我老师凌乱的从他的房子里走出来帮我开棋室的门,后来还给了我把钥匙,然后我自己下棋,结果一不小心,诶呦work out,三劫循环,你提一个我提一个,提了两百多手没完没了。 还有一个元宵节的晚上,和老妈在青花街吃我的断头饭,第二天就回昆明了,那天晚上我好难过好难过。 早春的夜空黑漆漆的,看不到亮,所幸街上挂了好多灯笼。五彩的,它们代替了天上的星星。 扯远了。 还有一个, 我暑假的时候回玉溪补课,找的是老熟人的培训机构,是的我还在小学的时候在那呆过一年。 那里有两个语文老师,是的我的很多奇妙的撕心裂肺故事都是和语文老师发生的。 一个是老教师了。六年级的时候就是跟她上了一年。 她没认出我。 另一个年轻点,居然也听古风歌。 然后我俩属于那种,一不小心找到同道的感觉,聊了很多关于历史文学啊什么什么的。甚至会聊到“哪些人的cp是真的”,确实学了很多东西,甚至包括上古汉语发音和那个地方对于古汉语的保留多, 好吧这哥们学汉语文学研究的,一切似乎能解释通了 起码我们俩上课,是很欢乐的一段时光,有好多好多的共同话题。 我跟他提过两嘴,我上过另一个老师的课,她没认出我。 但是我没告诉他,其实我也上过他的课。他也没认出我来。 想不到吧,哈哈哈哈。所以他其实给我展示过两次如何掌握熊二的声线。 两年前,小升初的十天衔接课,语文就是他给上的。 他讲了好长时间的李白的生平,讲了好多古诗文赏析方法什么什么,后来初中讲到“互文”的时候(老师让我给同学解释什么是互文)我举的还是两年前,他给我们举的那个例子“烟笼寒水月笼沙”,甚至连话术都一模一样 好吧你们这群语文老师都是能影响我人生的程度,就是因为那几天的课,我第一次对诗人的生平产生兴趣。 最近学校的眼保健操铃声一不小心换成和我小学铃声一个了,现在一做眼保健操就感觉回到小学了一样。 年纪大了总是各种恍惚(bushi) 对了 玉溪的红塔山有一块很大很大很大的草坪,大到整个山被那个草坪起码占去了五分之四。 不管什么时候,草坪上总会有人放风筝,好多好多风筝,各种各样的都有。 我不会放,只帮别人扯过线,风一吹的时候随时觉得我要和风筝一起上天了。 然后去红塔山起码要做一次的两件事,一是躺在草上遮着眼睛看看天看看云,第二个就是从大草坪上,滚!下!山! 是的你会看到人在草地上横着滚竖着滚各种滚。 我滚过一次,晕死我了,但是好玩,爱玩。 整个人都被青草裹住的感觉,衣服都会沾上好多好多露水。 我已经三四年没去过了。不知道还是不是原样。 也算是,一场好时光。